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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雁齊飛&過境的鳥 – 劉耿一油畫&油性粉彩個展
2024 4 月11, - 2024 6 月15,

與雁齊飛&過境的鳥 – 劉耿一油畫&油性粉彩個展
Part 1 《與雁齊飛 – 劉耿一油畫個展》
展期 |
2024.04.11 – 05.11
開幕 |
2024.04.13 (六) 15:00
Part 2 《過境的鳥 – 劉耿一油性粉彩畫個展》
展期 |
2024.05.16 – 06.15
開幕&與談 |
2024.05.18 (六) 15:00
臺灣資深藝術家劉耿一,累積人生一甲子的創作功力及展覽經歷,首次於阿波羅畫廊舉辦油畫及油性粉彩個展。
一九八一年辭去教職之後,劉耿一開始走向專職藝術家這條路,初期題材以家園情懷為主,將自己對愛妻、親人和土地難以用語言或文字表述的情感,繪寫在畫面上。一九九O年前後臺灣面臨解嚴後的社會情勢,他從一位冷靜的旁觀者逐漸成為一位懷有社會使命感的創作者,創作出一系列社會景象的作品來表達理念與心聲。一九九八年起往返紐西蘭與臺灣之間的十餘年生涯,前後近15年與愛妻兩地往返的旅居生涯,不同的社會文化與自然環境,擴大了他的經驗範疇,發酵成為養份。讓他猶如重返青春一般,進入人生另一個開發期,創作轉為更深層的心境剖白,以及心靈需求的探索。近期重返南臺灣定居之後,他再度從林野自然尋求創作靈感。
近期作品中的鳥,成為他的繪畫要素,裝載著美好的回憶,或對未來的冀望,有時候寓意著危險的境地,對應了他的創作自述:「我的創作和展覽,一方面是對現實無以妥協的回應,一方面意在超越現實,希望突破時下的局促囿限及迷亂不安,以及每日不得不面對的束縛與苦悶,進入一個開闊自由的心靈領域。作品無疑是照徹我內心活動的鏡面,指涉著我的精神走向。它們映寫了我不曾終止的憧憬和想望一個簡樸靜謐的世界,跟詭譎騷動的現實呈強烈的對比。」
2024年於阿波羅畫廊舉行的個展,展出作品為2001年至2023年時期的作品共25件,展覽將分為兩檔進行,第一檔主題《與雁齊飛》,媒材為油彩及炭筆。第二檔主題《過境的鳥》,媒材均為油性粉彩。
眼睛的飛翔 – 劉耿一《與雁齊飛》、《過境的鳥》創作展
撰文/陳玉純
半生如候鳥移飛的劉耿一,今年春天停駐在阿波羅畫廊,展開兩檔近期作品展:《與雁齊飛》和《過境的鳥》。同時,劉耿一的許多前、中期作品,也在高雄市立美術館的《青春印記:收藏家龔玉葉與她的畫家朋友們》展出。我們的眼睛開始跟著劉耿一不同時期的畫作過境南北,同步齊飛、探索他的飛行方向。
《與雁齊飛》、《過境的鳥》兩展的多數內容,都維繫著候鳥的意象,說明了劉耿一的生存狀態。童年歷經二戰、現已年過八旬的劉耿一,出生於日本、輾轉於台灣、紐西蘭兩地,最終定居台南。他在畫作中記錄了環境移轉對他的影響,也代表了他穿梭時空的歷史痕跡,以及他對大環境的思維反照。
鳥,是劉耿一作品的重要語彙。是他對飛翔、自由的想望投射,他曾以遷居的候鳥自喻,視為自己長年在紐西蘭和台灣兩地流轉的投影。2020年後的作品裡,鳥影更是頻繁現身,藉由飛鳥顯示生存的境遇,既是美好的記憶或渴想,也可能是危境的隱喻,例如在他近作中出現的:烏鴉,和其他候鳥。
記憶將劉耿一同時引向過去與未來。日籍母親教過他的童謠,《夕焼け小焼け (晚霞)》旋律回到他腦內,歌詞說著「夕陽下山了,大家手牽手,跟着烏鴉一起回家去」。他把這段在東京戰亂中生活的回憶畫進〈群鳥之會〉中,山谷裡,他和回憶中的烏鴉一起歸巢。這是繼續活在他身上的童年,卻也是意義不斷變化著的童年。
接著,我們隨著〈暮靄〉絢麗黃昏中的烏鴉群翻飛 ,那曾是劉耿一記憶中,南台灣隨處可見的烏鴉群,現在因為環境的巨大變遷而幾乎消失殆盡。每個時代中,總有某些事物在消亡,年邁便是這種消亡的最好見證人。目睹生態的改變後,隨之而來的失落感,讓他留下〈暮靄〉這則記錄;我們跟著他在這兩則記憶/畫作中,重新經驗了烏鴉的存在,對他而言,這既是重溫,也可能是對未知感到不安的再現。
我們也隨著〈與雁齊飛〉和〈時光交織〉的人影騰空,感受到畫家強烈渴望和鳥一樣自由飄飛。〈時光交織〉中,下方躺著的人暗示我們那裡可能是安息之地,我們的視線在這裡稍作停留,看著騰空飄浮的畫家似乎在俯瞰,也似乎在思索關於誕生、死亡、情愛、肉體和靈魂的人生問題。
不論是雙人和黑雁一起在黃昏的光線中飛騰,或是雙手如翼展開、漂浮在黃昏和黎明的並存時空中,我們都能看到人和飛行生物(鳥類)的生命意象相互交疊,透露一種解脫。又如〈過境的鳥IV〉,上空的黑鳥投下巨大的陰影壓過屋舍,一股壓迫橫跨前景,幾乎成為一種威脅潛伏的暗示。我們稍稍理解畫家對生存的臆想,是建構在想要脫離沉重滯礙的世界,不論怎麼形變,都像反射著欲求精神不死的灼熱,或是以飛行來表達最終理想。
在他筆下的場景、人物、動物,都如同一個個色彩豐富的團塊,大量的對比和近乎螢光的豔彩,服從於光線與色彩的激烈變形,既情緒化、焦慮,也狂躁而敏感。這讓我們清楚地看見畫家的思忖和掙扎,他感到自己如同過境的鳥那樣,只是個過客,他能描述的時間在萎縮,而歷史的時間卻越發擴張。面對歲月流逝,激發他奮力描繪自己的某種內心震顫,就像作家亨利.詹姆斯(Henry James)說的:藝術是我們展示出來的掙扎行為。
我們的眼睛跟著這位畫家做了一趟橫跨他生命長度的飛行,看著他在畫中不間斷的自我變形。最後,我們來到〈橋〉上,天空是異乎尋常的磚紅色,看著這座〈橋〉的盡頭,我們可能期待遠處會出現什麼,但眼前只有未知,這個未知拼接了遙遠時空的想像;也就是畫家創造了這條〈橋〉,我們則憑著自己的經驗、記憶或幻象暗示的東西各自解讀。不論是畫家或觀者,都重新經驗了存在,這樣的連結意象,正是文化史學家雅克.巴森(Jacques Barzun)表明的「與其說藝術家發現了實在,毋寧說藝術家創造了實在」。